檀麟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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音乐制作人×模特

前文：07

08

 

刘耀文前半夜睁着眼睛睡不着，手机亮度调了最低，朋友在警局通宵与他发来消息。上面有好几个文件，全部是关于今天发生的事情，不止牵扯到严浩翔，柯尚蓝家里的公司因为拖欠信誉基本是一座空壳公司，没有后路没有支持，借了钱又还不起。先前的女朋友借了个遍，直到再没办法，才想到了严浩翔。刘耀文看着朋友发来的信息，拼拼凑凑出这一出荒唐。他转头看着严浩翔背对着他，想到什么发出一声气音，放下手机睡下了。

小布丁凌晨五点醒了一趟，严浩翔其实背对着刘耀文根本没怎么睡着，听到小布丁的声音就起来了。起身时因为手不方便撑了一下床，这下好了，两人都醒了。刘耀文睡眼朦胧扶着严浩翔，一只手去捞小布丁。外面的天还黑压压的，只能见到彻夜工作的路灯还亮着，刘耀文抱着小布丁站在吧台旁倒水。

“爹地，你的手还疼吗？”小布丁整张小脸塞进外套的帽子里，小手扒在刘耀文的肩上。从刘耀文的角度只能看到一个圆圆的头顶，严浩翔将胳膊稍抬起来问他要摸一下吗，小家伙表情纠结地伸出手，看起来生怕把严浩翔摸疼了。

“你看不是没事吗？宝儿别担心啦。”严浩翔调整了一下悬臂带，接过刘耀文递给他的水。“小心烫。”刘耀文怕他拿不稳专门让他到沙发坐着喝，小布丁挨着他坐，屋里暖气很足，不一会儿严浩翔的脸就变得红扑扑，他本身皮肤就白，这暖气一烤，就从小雪球变成糖心小红薯了，顺带还附加了一个缩小版。

 

“你脸怎么那么红？”刘耀文从厨房出来，见他和小布丁都两颊红红，把手贴在严浩翔右脸。“是不是暖气太热了，等一会儿八点多回趟你家。”严浩翔一脸疑惑问为啥，刘耀文叹了口气说回家给你拿点衣服，这几天就不要回去住了，免得那人又来找你麻烦。”

严浩翔啊了一声，接着又小声说：“可小布丁还要上幼儿园，这边我实在不方便。”

“我送。”

刘耀文斩钉截铁地拍拍胸脯，可严浩翔又不想麻烦他直摇摇头：“你不是有工作吗？”严浩翔记着这时候也算各大高奢品牌的旺季，冬天这时候就要推出下一季的春夏新品了。上次在上海见到刘耀文时正好也是K&K的春夏大秀，他算了一下，总不能让一个满世界飞的人来照顾他和小布丁，况且他只是手骨折了又不是腿断了。

“忘了跟你说，我只在旺季接三个品牌邀请，到过年这段时间我都休息。”

“这样啊。”

 

刘耀文将旁边又开始打瞌睡的小布丁抱进怀里，坐在严浩翔旁边。“严浩翔，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？”这样一问，严浩翔缓慢才将眼神放回刘耀文脸上。也许是这几年空窗期，加上心里只有一个小布丁，在感情方面迟钝很多。

“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你男朋友？嗯？”那个嗯的尾音上翘，勾着严浩翔的眼尾都开始变红，他心里其实也希望刘耀文能陪着他，误打误撞相亲看对了眼，又误打误撞发现两人是大学的前后辈，这辈子严浩翔都不会再有这么奇妙的际遇。

 

“嗯，男朋友。那照顾儿子的事就交给你了。”

 

天空逐渐翻出鱼肚白，天际线漏出浅橙色的光晕，今日也是个冬日里的暖阳天。八点多的时候他们坐进车里，准备回家拿点换洗衣服。小布丁一路上都在兴奋地说是不是要跟耀文哥哥一起住了，他在严浩翔腿上扑腾着小短腿，一双圆杏眼睁得大大的。

“那我们住几天？”

还没等严浩翔回话，刘耀文就在驾驶座上笑答：“小布丁想住多久就住多久。”

小布丁欢呼着，严浩翔只好故作严肃：“那你把爹地的手撞疼了，我就不让你住了。”说完就看着小布丁迅速变脸，自己倒忍不住先笑了。

“爹地不逗你了，想住多久住多久，最好把你耀文哥哥家吃穷。”

一大一小在后座闹着，刘耀文想跟严浩翔的理想生活也不如此，车里开进小区，严浩翔却发现自己家门前围了好些人，还有保安在里面。

“怎么回事？”

刘耀文皱了皱眉，心里预感不是好事，便自己先下车将二人留在车上，没想到走进一看，发现昨晚刚进了一次警察局的柯尚蓝就坐在严浩翔家门口不走，保安在旁边劝，不过没什么用。他拨开人群上前，昨晚的保安认得他看到他时眼睛都亮了。

“刘先生，你看这样我们也不好弄，今天一大早我们巡逻的时候发现他坐在这的。”刘耀文却是蹙起眉盯着柯尚蓝，对方也同样注意到了他。

“严浩翔呢？我要找他。”柯尚蓝裹紧身上的衣服，盯着刘耀文的眼睛乌青一团，周围围观的尽是一些中年人，怎么对比也是衣冠整洁的刘耀文看起来正派。刘耀文一歪嘴角笑道：“他不在，你有什么事找我。”柯尚蓝的表情看起来有丝松懈，想来肯定是找严浩翔来要钱的。

“柯尚蓝，自己漏的兜自己补，三岁小孩都知道的道理，我想你不会听不明白。”刘耀文将手插进大衣的兜里，“还是说你想再被抓进局子里？”

这时候人群中开始窃窃私语，柯尚蓝的确是来要钱的，他只有四天的期限，赌博的人不可能到处去宣扬，高利贷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越滚越大，刘耀文昨晚看着他同学发来的资料就已经大致了解清楚了。柯尚蓝对着刘耀文咬了咬牙，只好在众人目光下走了，严浩翔坐在车里看着柯尚蓝从车前走过，眼神暗了暗。

“爹地，你不高兴吗？”

“没有，爹地没有不高兴。”

 

刘耀文一直等到看不到柯尚蓝了才转头对保安说道：“不好意思，麻烦了。如果这人还来的话就麻烦打这个电话。”说着他递过去一张名片，上面只有一串简洁的英文名和一串电话号码。保安点点头将名片收好，“一定一定，不过摊上这种人也是够倒霉的，我之前就看见他好几次了。”

刘耀文听出不对，又问道：“之前？是什么时候？”

那保安思索了片刻，又大概说出个所以。“应该是圣诞节到跨年的时候吧，两三天来一次。我以为他在这来看什么人，结果没想到......”

 

刘耀文的眉头印得比刚才更深，没想到柯尚蓝这么早就开始“跟踪”严浩翔了，现在看来他简直不敢想那天晚上如果自己没出现会怎样。

 

“刘耀文。”严浩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，他转过头去看。“不是进去拿衣服吗？你怎么还在这？”他一手牵着小布丁，就那样笑着看他。

 

三人在门外站着，小布丁摇了摇严浩翔的手：“爹地，我们不进去吗？”严浩翔看着刘耀文的表情心道不好，将小布丁牵到车上。

“宝儿，你待在车里，我们拿完衣服就回来，乖乖的。”

“知道了，爹地。”

转过头再来看刘耀文，他没说话单手在包里翻找钥匙递给刘耀文，后者一言不发开了门。严浩翔跟在后面进了门还没站定就被刘耀文关了门抵在门上，手环着严浩翔的腰脑袋埋在他的肩窝里。两人都没说话，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，严浩翔也需要时间喘口气。

“耀文儿？”

“让我抱一会儿。”

接连的事情，严浩翔意外的事故、今早的柯尚蓝、保安告知的消息。都让刘耀文心里烦躁，万一自己要是疏漏严浩翔和小布丁有什么意外，他不敢想。严浩翔空出的那只手一直抓着刘耀文后背的衣服，脸颊被他翘起的头发扫过，他知道刘耀文心里在想什么。

“你别担心，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，警察也不是吃素的，再者每天你不是都跟我在一起的嘛。”挠人尾音戳进刘耀文心里，他知道严浩翔在哄他。昨晚他躺在床上想了很多，俩人跳过了暧昧期直接确定恋爱关系，都不是拖泥带水的人，喜欢就是喜欢，爱了就是爱了。可严浩翔就在这段时间里受了那么多伤，还被人尾随，他是真的很生气，生自己的气。

“一会儿我送你和小布丁回去，我回趟家。”刘耀文抬起头来贴着严浩翔的脸颊，又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手臂，“我回去办点事，你自己要注意。”

“知道了知道了，你也太黏人了。”这话倒不假，严浩翔比刘耀文大一岁，可身形脸蛋确是硬生生比他小了一圈，看起来刘耀文才是那个大的，事实上，也就是个在他面前睁着一双狗狗眼讨亲的大男孩。他站在卧室门口指着衣柜里的衣服让刘耀文叠了整齐塞进行李箱，走之前不忘拿上小布丁最喜欢的小狼崽玩偶。

小布丁在车上睡着了，毕竟小孩睡眠多加上凌晨五点就醒了，这会儿正靠在儿童座椅上睡得香。严浩翔上车的时候小家伙迷迷糊糊伸手拽着严浩翔的衣角不松手，他就把他抱在胸口，将受伤的那只手腾出来。又对着驾驶座上的刘耀文说道：“你别那么麻烦了，直接去你家吧，我不下车就是了。”

刘耀文从后视镜里看严浩翔盯着他的眼神，心里措辞却不知道怎么跟严浩翔开口。他一直闭口不谈自己家里的状况，就是怕把严浩翔缠进复杂的家庭关系中。

“我们家......我们家情况有点复杂，你要是去了我妈一定会让你进屋的，太麻烦了。”

严浩翔挑起半边眉毛，心想会有多复杂，刘耀文从没在他面前提起他家里的人，他也不会刻意去问。不过刘耀文那么严肃倒叫他很好奇，他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绿化带想了想。

“去吧，总要面对的。”

TBC